2021年8月5日星期四

香港最獨一無二的原創節日~

套句老話,香港華洋雜處,
受民間喜愛的節日中西夾雜。
政府為特別受民間歡迎的節日設定有法定假期,
讓民間盡情過節。
記得兒時過節,是全家總動員參與的。
例如過農曆新年,作為自僱人士的父母,
會在年廿九年三十在其小舖當眼處,
貼上『恭喜發財 初七啟市」的紅告示後,
就收舖放長假全情投入慶節。
我記得我在這個慶節活動高度參與。
例如祖母負責蒸糕炸角;
我也有幫手創造幾個麵粉公仔做油角的;
也有跟父母逛花市買花;
當然一定有在大年初一穿上新衣向長輩說些吉利話逗利是,
然後乖乖的跟他們周圍去拜年繼續逗利是。

但我也記得有一個節日,
我是沒怎樣有參與過的節日,
那個節叫「香港節」。

香港節郵票1973

「香港節」不是來自民間的,是政府舉辦的: 
香港在1960年代中,
社會發生過很嚴重的反政府示威及罷工事件!
記得那時到處都有人放置“土製菠蘿”。
有些甚至放在街道上。
我們那年代的小孩子,
多是天天周街遊蕩的野孩子,
沒有被“土製菠蘿”炸傷炸死,實屬萬幸!
1960年代末動亂平定後, 
政府為了疏導民怨和安撫民心,
加強市民對香港的歸屬感,
在之後的幾年間舉辦了多屆為期約一星期的
大型慶祝活動和娛樂節目「香港節」,
內容包括嘉年華會、花車巡遊、
舞會、時裝表演、歌唱比賽、
環島競步和「香港節小姐」選美比賽等節目。 
我那時還是一個小學生,
沒怎麼參與過「香港節」的活動和節目,
大概是因為活動和節目多是適合成年青少年參加,
適合兒童參加的顯然不多吧。
其實這個節祇舉辦了三屆
(1969年、1971年和1973年),
就沒有繼續下去了。
事實上,「香港節」應該是被化整為零,
衍生出更多不同類型的大型慶祝活動和娛樂節目,
以應社會不同社群的需要吧!
這些大型慶祝活動和娛樂節目,
當然有一些是適合兒童參與的。

儘管我沒怎麼參與過「香港節」,
但「香港節」的節徽,
就給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因為節徽很像我們那時兒童圈子踢波時
流行採用的紅白膠波仔呢!


香港節郵票1971

2021年7月22日星期四

乘著廣東歌熱潮滑過一個音樂巨浪~

我入讀中學的1970年初年代,
讀英中的學生被稱為“番書仔女”。
學生一般都有能力以英文作為日常溝通的語文,
讀英文書,看西片,聽歐西流行曲,
都可以是他們的娛樂日常
(當然看不明白也會跟著大潮流追逐,
因為總有中文翻譯或字幕或配音版本供應)。
就聽歌而言,適逢那時香港年青人都愛西方潮流,
學生都多聽歐西流行曲或民歌,
在此潮流下,香港樂壇的年青歌星和樂隊多是
翻唱歐西流行曲或民歌的。
(但很少唱原創歐西流行曲。)
那時的年青歌星有Irene Ryder、Esther Chan;
樂隊有 Teddy Robin & the Playboys 、
Joe Junior & Side Effects、Lotus、溫拿樂隊、
The Chopsyicks (仙杜拉與阿美娜的筷子姊妹花)等。
當時Lotus在TVB主持青年人節目,大受歡迎,
特別紅了Lotus 的主音歌手許冠傑(Sam Hui)。
之後他以獨立歌手繼續發展其歌唱事業,
出了兩三隻翻唱別人的歐西流行曲黑膠大碟。
我初中開始聽歐西流行曲時,
許冠傑仍在唱歐西流行曲。
我和我那一代學生很多都喜歡聽他唱歌,
他揀選的歐西流行曲的調子都很美麗,
包括 The Morning After,Interlude,
Lucy in the Sky with Diamonds,
Street of London等。
其實,我們喜歡許冠傑的另一個原因,
是因為他畢業於香港大學心理學系,
在那個年代很少人大學畢業生加入娛樂圈的。
我們都很羨慕他的學歷和多姿多彩的經歷。

除了許冠傑,
學生圈子也特別留意另外一個讀書高材生
陳美齡(Agnes Chan)。
她加入樂壇娛樂圈唱歐西流行曲時,
仍在讀中學四五年級,
並在麗的電視(RTV) 主持一個音樂節目。
她中英文俱佳。在節目中
她會自己拿著木結唱歐西流行曲及民歌。
於一九七一年,陳美齡翻唱
Joni Mitchell的《Circle Game》,瘋魔全港。
聽歐西歌曲是那時的
青少年次文化中的一個主要的次次文化。

相對這個年輕一代的聽歌潮流,
存在著一個平行時空,
他們的成年人長輩愛聽的是廣東歌國語歌。
那時的1960年代,很多粵語片都有不少插曲,
梁醒波、鄭君綿、鄧寄塵等唱的趣怪歌;
陳寶珠、蕭芳芳等唱的摩登風的青春舞曲。
很多都出過一些唱片,
但未算大流行。
但在1960年代中突然來了一個聽國語歌的風潮。
那時受歡迎的歌星多來自台灣,
包括青山,張帝,趙雷等。
其中我的記憶最深刻的是姚蘇蓉。
她唱國語歌「今天不回家」時,非常肉緊,
會哭唱到躺到地上。
家人有買這隻歌的黑膠唱片,
在家常播,
我們一家大小聽多了都懂得唱及模仿唱到躺地。

到了1970年代初,
流行音樂圈出現了一些銳意改革舊式廣東歌的音樂人,
在歌曲及歌詞上加入新創意。
電視台的電視劇開始加入粵語電視主題曲,
並得到這個成年觀眾群的接受,
較早期的電視主題曲,
包括專唱歐西流行曲的筷子姊妹花的仙杜拉
唱的一首粵語電視主題曲《啼笑因緣》,
歌曲流行了好一段日子。
歌曲能入屋,各階層及年齡群的聽眾多了,仙杜拉也紅了,
紅到立刻可以出了一隻全廣東歌的黑膠唱片。
自此之後,開始多歌星甚至樂隊也唱
粵語電視主題曲及廣東歌了。

許冠傑和他的哥哥許冠文在無綫電視(TVB)
也這個期間主持了一個雜誌式的節目《雙星報喜》,
許冠傑在電視中除了唱他的歐西流行曲,
也有唱廣東歌,例如《鐵塔凌雲》。
及後許氏幾兄弟拍攝了多部電影
如《鬼馬雙星》及《半斤百兩》等。
許冠傑在電影中唱了不廣東歌,
包括《雙星情歌》丶《鬼馬雙星》丶
《天才與白痴》和《半斤八兩》等。
這些歌有些是中外舊曲,有些是自創新歌。
歌詞多是許冠傑獨自填詞或與黎彼德合作填詞的,
電影和歌曲都做到雅俗共賞,
改變一般人覺得廣東歌粗鄙低俗的印象,
得到廣大市民接受,
年青聽眾包括學生都也去聽廣東歌了。
最受歡迎的歌星樂隊如杜麗莎,
溫拿樂隊開始爭相唱廣東歌。
整個樂壇主流轉向為一個廣東歌樂壇。

除了電視,電台亦成為廣東歌的推手。
適逢那時電台的管理年輕化,
推出很多適合青少年收聽的節目包括
流行音樂節目。
廣東歌就得到一個24小時不停播放的平台。
例如香港電台的在1974年開始播放的
《青春交響曲》就常播放廣東歌;
更在1978年舉辦《第一屆十大中文金曲》,
得獎歌曲當然絕大部分是廣東歌。
1979年香港有了FM頻道,聲音清晰,
適合播放音樂,於是更多人用這個平台聽歌了。

將廣東歌潮流加熱的其中一個推手一定是
在1983年建成啟用的
香港紅磡體育館(紅館)了。
紅館可容納高至一萬二千多觀眾。
在此之前在1980年建成的香港最大型場館的
依利沙伯體育館也祇能容納最多三千多觀眾。



當紅歌星如許冠傑,徐小鳳,梅艷芳,張國榮,譚詠麟,
張學友及黎明等在紅館舉辦演唱會,
可開至三四十場,
一個演唱會的觀眾人數多至五十多萬,可說是全民參與。
這種集體活動當然可以產生集體回憶的,因為經驗相同。
我還記得我在1984年第一次去紅館看演唱會的情況,
那時覺得人生可以很幻影和可以有雨夜的浪漫的。

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牽引並維持著
一個長達二十多年的香港廣東歌的蓬勃發展,
帶動起相關行業和流行風潮,
這個香港文化產業跨過地域限制,輸出海外。

但這個香港廣東歌熱潮到了2010年代急速下滑。
作為流行指標,最紅的歌星樂隊在紅館的單一演唱會的場數,
早已下降至三幾場的個位數字。
近年音樂界更有“救救廣東歌”的呼籲,
可見廣東歌市場的萎縮程度。

廣東歌要再起浪潮,
真要等到了有另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契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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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6月30日星期三

帆影處處的舊時漁港風景~



1950-1960年代的香港海港海岸,

到處都是舊式帆船。

那時的維多利亞港,

可以看到很多香港風格的帆船揚帆經過;

而於近岸海灣及避風塘,

也能看到泊滿歸航待航的帆船景致。

當時的香港旅遊協會宣傳香港時,

早就用上了一艘港式帆船做標誌。

(現在的香港旅遊發展局仍以這艘帆船為官方標誌)。

 

 



 

帆船當然不是香港獨有,

但香港的舊式帆船的外形,自有其本地特式,

與其他地方的帆船,總有些不同。

之所以香港旅遊協會可以用

港式帆船外形來代表香港。

 

記得那時到中環,尖沙咀及赤柱等旅遊區,

有很多以旅客為主要銷售對象的店舖售賣的油畫,

多用帆船做主題。

可見這些帆船,

在遊客的眼中是很有香港特式的。

 

那時漁業是香港很主要的經濟支柱,

不少香港居民都是以捕魚及相關行業為生的,

日常的生活大概都是捕魚賣魚修船補網,

有些更常年居住在漁船上,岸上無家,以船為家。

我有一個親戚是艇戶(水上人家),

獲派公屋離開艇戶,

後來更離開漁業上岸轉了行轉做其他職業。

 

自幾歲起已喜歡看畫,

讀報刊時最喜歡翻看一些著名畫家

包括江啟明,歐陽乃霑及陳球安等

發表的戶外寫生及速寫畫作。

我尤其喜歡翻看他們以帆船漁港為題材的畫作,

可能是我那時年紀小,

活動空間未能伸展到海岸漁港,

那些景致是我在市區範圍內生活是接觸不到的。

 

我也喜歡一個無名畫家畫的月曆油畫,

這個畫家畫過幾套不同題材的月曆油畫。

其中有一套是以帆船漁港為主題,

比賣給旅客的油畫更見細緻。

它是我童年時最鐘愛的收藏品之一。

我常模仿這些畫作畫,

也有用來交美術堂功課。

一個小孩常常畫著舊帆及船漁港景致,

對很多大人或老師來說都是怪興趣。

 

踏入1970年代,香港經濟轉型,工商業高速發展,

取代漁業成為香港重要經濟支柱。

漁業式微,漁船的數量快速減少。

加上科技進步,

漁船多由摩打驅動,

不用裝起風帆靠風力提供動力,

中式舊帆船也因此漸被淘汰。

 

現在除了修復後作為旅遊觀光項目的

唯一一艘中式帆船「鴨靈號」外,

港式舊帆船揚帆於維港的景致已經不復見了。

2021年2月27日星期六

香港戲院大歷史~

當我還小時,戲院很大。
當我長大後,戲院變小了!
這並不是當我長大後,我的個子大了,活動幅度大了,
看到的物件在我的觀感的比例上都覺得它們變小了,
而是香港的戲院,真的越建越小,
由大型戲院,變成迷你戲院了。

以前的戲院多都是自成一座獨立的建築物,
銀幕前的座位一般分堂座及樓座上層,
堂座分前座,中座及後座。
樓座(樓上)通常約只有堂座的約三分一至一半。
全院座位總數由數百至一二千不等。

時為1960年代初,在我四五歲的時候,
爸媽都有時會帶我去戲院看戲。
記憶中我的最早去看戲的大型戲院是北河戲院(座位1476),
看的應是陳寶珠/蕭芳芳/呂奇/胡楓主演的青春歌舞片之類。
還記得電影播放途中有人懷疑戲院內有炸彈,
全院千多個觀眾亂竄疏散,
媽媽拖著我在人踩人的人群中
從北河戲院側們逃生幾乎被人踩死的情景,
到現在仍歷歷在目。


我家的日常活動範圍是在深水埗區,
爸媽也常帶我到區內的黃金戲院(座位1399)
看邵氏的國語片,
例如黃梅調的歌唱電影等,
而記憶最深刻的電影是《西遊記》系列電影。
由岳華飾演的孫悟空成為我的偶像
(我當年不認識岳華祇認識孫悟空)。
因為孫悟空,
我還找來了中國《四大奇書》之一的
《西遊記》章回體長篇小說來讀。

到了1960年代末,我可以不用爸媽帶去看電影,
我多和小學同學到區內的
新舞台戲院(座位1572)看電影。
在那裡看過查爾登希士頓主演的《賓虛》。
《賓虛》在當時是大製作,
很多場面都有成千上萬的演員參與。
於大戲院的大銀幕播放,場面更是震撼。
這套戲令我明白甚麼是“賓虛咁嘅場面”。

那時的戲院每場可以有過千觀眾,是一個聚眾的場合。
那時的戲院周圍都有很多食店如雲吞麵店及蔗汁店,
讓看戲的觀眾在看戲前後光顧。
戲院門前更有大量小販售賣小食飲料,
買的包括滷味雞腳丶烤魷魚丶雪糕雪條冰水果丶
酸生瓜果及炒栗子等。
這是寄生在大戲院旁的飲食消費市場。

我1970代初升讀中學,我學識星期日去戲院看十點半早場。
第一套早場是記得去了油麻地普慶戲院看《兩小無猜》。
有人因喜歡聽Bee Gees 的歌然後去看這套電影;
也有人看完了這套電影喜歡了Bee Gees。




去得普慶戲院,也會去海運戲院。
在那裡看過《海神號遇險記》。
看了這套戲後也喜歡了Maureen McGovern 或 
Sam HUI 唱的 The Morning After.



讀高中後,去看戲的戲院更多,但都是大戲院:
包括旺角的凱聲(座位1124);
佐敦的快樂(1269座位)和大華(989座位)等,
及美孚的影都戲院(座位1725)。
看的多是港產粵語片。
也有時夥同損友或同學,
浩浩蕩蕩去看有點色情或有點暴力的三級片,
話說是要追上潮流!

碧麗宫(座位1060)是我的大戲院的最中產的回憶。
碧麗宮在1979年末建成開業。
碧麗宫是本港票價最昂貴的戲院,裝修豪華堂皇。
在那時,戲院也開始用特許經營的方式在戲院內售賣小食飲料。
寄生於大戲院旁的小販飲食消費市場也快速沒落。

碧麗宫以放映首輪西片為主,
最深刻的回憶是到那裡看西片《時光倒流七十年》,
這套西片在碧麗宮連續上映二百多日,
成為社會話題,不能不看,



香港的大型戲院到1990年代前後陸續拆卸。
改建或新建的戲院的座位全大幅減少至約百個座位;
有些甚至少至只有幾個座位!
這些迷你戲院多不是獨立建築物,
而是建在多層建築物裡面的某幾個樓層內。


到了2019年末,
香港最後一座大型戲院豪華戲院(兩映院各960座位)
也終被拆卸。
這類大型戲院,
終於絕跡於香港了。

2021年1月31日星期日

穿著長衫馬掛的舊勢力~

王澤在1950年代已創作不少漫畫,
他畫的漫畫人物, 
包括老夫子、秦先生和大蕃薯的造型,
在1960年代初成型。
《老夫子、秦先生 AND 大蕃薯》漫畫,
就在1960代初,開始定期出版,並大受歡迎。 



我小時候在1960年代初開始看
《老夫子》漫畫!
那時已經覺得老夫子和大蕃薯的衣著很古老。
他們穿着的長衫馬掛,在1960年代初仍有人穿著,
但已很少人穿著。
穿著的多數是年齡較長的老人家。

長衫馬掛是1900世紀初中國男士流行穿著的
中式男子常禮服。
習慣穿著長衫馬掛的人,
到了1960年代,
多已達五六十歲或年紀更大了。
王澤的的老夫子和大蕃薯的長衫馬掛漫畫造型,
沿用這種舊衣著漫畫造型,
大概是以老夫子和大蕃薯作為漫畫中有較舊思想的角色:
王澤就常常通過老夫子的視角,
去看當時社會流行新人事物會產生激烈反應,
以作為香港新舊文化衝突的題材。
例如老夫子對年青人穿著嬉皮士式的服裝非常反感。

以穿著長衫馬掛的人物作為漫畫造型的漫畫,
除了王澤的老夫子和大蕃薯外,也有在1960年末開始出版,
由麥敏中和青峰合著的《王先生和朱老伯》。
漫畫中的王先生,也是沿用這種長衫馬掛舊衣著漫畫造型。




除了由1960年代出版到現在
絕無僅有的《老夫子》漫畫,
現在很少其他漫畫採用
這種穿長衫馬掛舊衣著的漫畫造型,
作為主要角色了。

在現實生活上,
現在一般市民,
已很少人穿長衫馬掛作為常服了。

2020年8月28日星期五

大時代下經營小生意的樓梯底舖~




樓梯底舖 


香港在1950-70年代有很多樓梯底舖。
那時香港仍有很多幾層樓高的唐樓,
這些唐樓多數沒有升降機,
入口就只得一個向街樓梯口!
其中很多這些樓梯口有一個樓梯底的斜天花頂空間位。
這個斜天花頂空間位很小,既在樓梯底,
大約只有一般樓梯的闊度,面積祇有約五六十方呎,
通常坐不進多一個人;
人站著也進不了那個斜天花頂小空間。
但這些樓梯口多向著行人街道,人流旺盛,
用作舖位,顧客要光顧也很方便。
亦由於空間小,租金一般都會較其他大地舖低很多。
非常適合只需要一個小空間作業的小生意或小買賣。
所以這些樓梯底空間都被業主好好利用轉成小舖租售。

以前香港百業興旺,
開一個小舖,
可做萬種生意,
冷門的,熱門的,都有得做。
例如磨刀磨較剪的,水電維修的,
修理鐘錶的,配鎖配匙的
賣家居用品的,賣風味小食的。。。
我家也是開一個這樣的樓梯底小舖的。
我讀小學初中時也有幫爸媽看看舖。
做一個樓梯底舖的小生意,
就往往能養得起一頭家。

到70年代年代末,
開始有很多唐樓被拆卸重建。
新起的樓宇在沒有這些樓梯底了。
樓梯底舖現在急劇減少,
現在祇能在有較多未拆唐樓的區段才見有。

我家經營的梯底舖的唐樓未拆卸前,
已經結束經營,
主要原因是生意淡薄,頂不住支出。
雖說小舖租金較低,
但燈油火蠟,都要一定的支出。

但無論怎麼說,那時做小生意,
都容易過現在。
現在要做小生意,
很難找到小舖。
若說到樓上舖或劏舖,
它們都沒有樓梯底舖那麼當街當巷人流旺呢!


2020年8月14日星期五

住板間房的幼兒歲月~



1960年代流行的板間房

我由出生至三歲,一家五口是住板間房的。 
1960年代初的板間房是怎麼模樣的呢? 
那時有些業主,
將單位用板間開多個板間房,
分租給多個租客。
間房的目的是降低每個單位的租金, 
以應負擔不起高租金的租客之需。 
那時流行採用的房板配有透光玻璃, 
以助板間房採光。 
但又要提高房間私隱度, 
透光玻璃都鑄有密緻凹凸花紋, 
以防清晰光影透視。

1960年代流行的板間房板透光玻璃花紋

間出來的板間房多是方型的,
以有效使用單位面積及安拆房板。
租客要共用廚房廁所。
以上的資料是那時的板間房的一般情況。
我對我以前住在住板間房的情景一點記憶也沒有。
據母親說,單位業主將單位用板間開幾個板間房,
租給幾個家庭居住。
若不是我問起,
母親都不想回憶那段日子,
因為居住條件太惡劣。
業主的單位在頂樓,
無論甚麼天氣,
房內都酷熱難熬。
所以很多時到夜晚,
母親都喜歡帶我們到天台透透氣,
待到睡覺才回房。
我反而對天台的情況有小小記憶,
在黑夜抬頭看到一個圓圓的月亮的情景,
還隱隱約約的留在腦海。


後來爸媽成功申請公屋,
我也搬離我的幼兒歲月的板間房的我的第一個家。
母親說,我們的幾個板間房鄰居家庭,
後來都先後“上樓”,
住進不同類型的公共房屋。

住板間房的,
自然希望將來有機會更上一層樓,
住進公屋居屋。
六十年代的香港,
那時沒甚麼堂皇冠冕的所謂房屋政策。
總之住板間房的申請上樓,
合資格的就排大隊上樓,
而且是好有希望又真有機會的呢!

* * *

到了二十一世紀的香港,
沒有人再用上述房板間出板間房了。
但取而待之出現了很多劏房。
劏房在名稱及形式上都不同板間房。
但其本質一樣,
一樣是很多人負擔不起住屋支出,
只能住在一個超壓縮了的居住空間。
所以,
現在也不需要堂皇冠冕的所謂偉大房屋政策。
總之住劏房的申請上樓,
合資格的就排隊上樓。。。
最好是有希望又真有機會的就是德政!

2020年8月2日星期日

好聽的音樂也可以讀~

音樂一週, No337,11 September 1981,



我讀初中開始聽流行曲時是1970年代初。

發覺中學生的主要潮流是聽歐西流行曲。
非常受歡迎的歌星和樂隊包括
The Beatles, The Bee Gees, The Carpenters,
Elton John,Simon & Garfungal,
Jim Croce,Don Maclean,Cat Steven,
John Denver,The Eagles,
America,Pink Floyd,CSNY, 
Joan Baez,Bob Dylan,Stevie Wonder 等等。
聽這些歌算是追得上潮流,但那是大眾潮流。
但有時從有些電台音樂節目或
不知從那裡聽到一些冷門音樂,
很對胃口。
便發覺大眾潮流及流行榜以外,
好聽的歌多的是。

《音樂一周》(MUSIC WEEK) 
在1975年中以小報(半份報紙大小)形式出版,
逄星期五出版,專門推介各種音樂,
但以偏門的搖滾音樂為主。 
周報提及的外國樂隊,歌星及歌曲我大都不認識, 
但《音樂一周》內容廣泛, 
從中總能找到一些適合自己的音樂文章閱讀,
那時我很喜歡聽非主流音樂,
所以也定期買來看。 

那裡很多作者寫文章介紹音樂,
文章本身都寫得很感性,像是抒情雜文,
竟然成為我的閱讀對象。
所以我有個感覺,
好聽的音樂也可以通過閱讀來欣賞的。 

我讀《音樂一周》的年代主要在1970代末至1980代中。
那時日本流行音樂捲席全亞州,
我特別喜歡看《音樂一周》介紹
日本流行音樂及日本潮流文化的文章,
專欄及樂壇人物訪問,
內容詳盡深入,很多第一手資料,
是報導日本潮流文化的紙媒先鋒。

那時《音樂一週》也舉辦本地和外國樂隊音樂會,
我是通過《音樂一週》,
認識 Ramband這對本地搖滾樂隊的。
在1980年代初,
我和同樣愛好搖滾音樂的同學去過
香港大會堂(Hong Kong City Hall)
看Ramband 的演唱會。
那是我第一次買票看演唱會;
也是我第一次踏入香港大會堂觀看節目!

到我做了上班族後,開始少聽搖滾音樂了,
也少看《音樂一週》了。
那時香港搖滾音樂熱潮也正在減退,
廣東歌成為流行音樂主流,
週刊主持人又要移民,
紙媒版的《音樂一週》到1997年停刊了。

* * *

(現在看《音樂一週》,可以看他的Facebook。
在那裡,好聽的音樂可以讀,
同時又可以聽了!)

2020年7月28日星期二

失落的逛實體書店的開心經驗

辰衝辰衝書店 Swindon Book Co. Ltd.


讀中學年代,開始喜歡看書,
自然也喜歡逛書店。
家住深水埗區,整個區祇有很少書店。
我常去的是在青山道的一間小型書店“學生書店”。
那裡有賣繁體書和簡體書的。
我多買簡體書,
因為書價較平宜。
例如一本有100多頁的簡體書書,
只賣港幣幾角錢。
而一本有100多頁的香港出版的繁體書的書價,
一般高兩三倍至約港幣兩三塊錢。
這所“學生書店”是一間小書店,
只賣內容普及的大路書。
要買其他書,我就要坐車到旺角或尖沙咀區。
旺角有很多書店,舊書攤及樓上書屋,
我買的多是香港及台灣出版的中文版的文史哲課外書及
學校教科書及參考書。
若要買英文書外文書,
就一定要到尖沙咀的海運大廈內的辰衝書店及
九龍尖沙咀樂道的辰衝書店了。 
辰衝書店內有很多英文版的美術及設計書,
價錢很貴,一般都要港幣幾十至幾百塊錢一本。
於我,這些新書在那時是
窺看外國世界美術新潮的一個方便窗口。
有時看到一兩本好想看的書,
緃使價錢高的都會買來看。

後來入了大學,因課程需要,
我仍常到辰衝買英文教科書。
但入職場後少看書了,於是也很少逛書店了, 

到科技進步到電子書都普及化後,
看實體書的人越來越少了;
而仍想看實體書的人,又可去網上書店購買!
於是更少人逛實體書店了。
由於市場萎縮,很多實體書店都先後結束營業。
幾個在1990年代經營得很好的連鎖書店大品牌包括
PAGE ONE(葉壹堂)及大眾書局(Popular) 
都於2000年代前後倒閉。
本來以為辰衝圖書這間老牌書店,
能夠在一個急速萎縮的實體書店市場繼續生存下去,
但她也終要在2020年中結業,
改為網上經營。

逛書店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節目,
我逛書店很少空手而回,有時更更滿載而歸的,
是生活的一個小確幸。

現在要逛書店,少了選擇。
又是那句說話:“沒有了,才懂得珍惜”。

2020年4月10日星期五

文藝少年的初戀回憶

那是一白話文言淡入淡出的學習時光。

剛升讀中學一年級時,
才驚覺我的這間英文中學,
除了中國語文科及中國歷史科,
所有科目都是用英語教授的。
我的英文底子不厚,
升入中學一年級的大部分時間,
聽不明老師同學用英文說的話。
其實要快一點追上英文水平,
應該多接觸英文,多聽,多寫,多講,
是學習一種語言的最有效法門。
但那時可能基於逃避心態或心理報償原理,
我那時反而多讀了中文書,
因為我看似讀得懂,感覺良好呢!

那時的中國語文科,是以文章為教學單元。
通過文章,學習語文及文學知識。
中一的中國語文科,共有四五十篇中文文章。
一半是中國古文(文言文),一半是白話文。
我跟著課文內的文章,找有關連的書來看。
但我對中國古文沒興趣,對我來說很難讀出興趣,
因為一邊讀,一邊要查註釋或查字典,很令人洩氣。
我看的多是白話文。
書的作者包括魯迅,老舍,茅盾,巴金,朱自清等。
課餘看了很多他們的小說和散文。

其實回到1910年代初,
中國文字仍主要用文言文的。
但到了1915年,
有人發起了一個「反傳統、反孔教、反文言」的
思想文化及文學革新的「新文化運動」。
及後在1917年,
胡適在《新青年》刊物上發表了《文學改良芻議》一文,
明確主張以白話文代替文言文。
1918年,
魯迅在《新青年》刊物。
發表第一篇白話文小說《狂人日記》。
之後,很多作家在不同刊物發表了很多
白話文文章及文學作品,成為一股風潮。
終於在1920年,
政府教育通令國民學校採用的國民小學國文教科書,
不再使用文言文而改用白話文。
白話文也從此成為官方語言。

原來中國語文科選的白話文,
是「新文化運動」運動中的「白話文運動」之後才出現,
多是在1920-40年代間發表,
經過了二三十年時間的過濾篩選出來的優秀白話文文字創作。

對於那些身為成年人的中一語文課程制定者,
這些白話文大概是與他們同代的作家的創作,
對他們來說仍是很"當代"的文學作品。
但對於我們這些十一二歲的中一學生,
感覺上這些二三十年前的文章已經是古遠前代的創作,
因為它是我們的年齡三四陪年月的過往時光的事物了。
我們這些開始踏入青春期及反叛期的新生代,
不禁會問,為何中國語文科沒有選入一些“有時代氣息”的,
適合我們這些十一二歲人讀的"當代”的文學作品呢?

看多了這些反映民初生活的文章,
漸漸想看多些有時代氣息的當代文字內容。
香港那時有很多雜誌刊物及單行本,
各自讓當代作者發表文字創作。
當代文藝月刊 及 高原出版社單行本

其中由徐速主編的《當代文藝》月刊,
是一本園地公開的純文藝雜誌,
刊登的都是當代香港及至東南亞作者的新作品,
很有時代感和生活感;
加上它以“當代”命名,對我特別有吸引力。
我每期都有購買追看,
直至它在1979年4月停刊。
我也有看結集《當代文藝》的文章的單行本,
原因也是想看較有時代感和生活感的當代文字創作。
其中我最喜愛閱讀的一本文章結集單行本是一書兩册的《初戀》,這是一本《當代文藝》以初戀為的
徵文比賽的入圍文章的結集,
其中有些文章描寫的初戀很有當代感,很易投入。
記得有一入選文章被改編成電視單元劇,
我知道時很是激動,因為好像有人分享著我的初戀秘密呢!

其實,在香港的1960年代,

文言文和白話文仍然存在於兩個平行時空的:
作為日常運用的文字,文言文和白話文都仍然通用,
大一輩的人很多能滿口詩詞歌賦,
寫的仍是之乎者也。
後一輩的人講與寫的多是白話文,
甚至是廣東口語了。

到了1970年代開始,
我們親眼看著文言文和白話文的此消彼長:
政府公文開始不用文言文而改用白話文了,
小學學科那一科教學生用文言文寫信的“尺牘”科,
也被取消了。
到了1980年代,
已經很少人會用文言文作為日常運用的文字了!

現在你試一試說句“不食嗟來食”,
看看有幾多人,明白你說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