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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1日星期三

李鄭屋村與蘇屋村拍住上


李鄭屋村與蘇屋村

我家在1962年入住蘇屋村時,我只有三歲。
在此我渡過我整過童年。

蘇屋村自成一角,位處山邊,依山而建。
它共有十六幢樓高十多層的大廈,
有些在平地,有些在山坡。
樓宇間設置不同公共活動空間如花園遊樂場球場等。
所有樓宇設施由矩陣式的車路,
行人道路或樓梯連在一起,
整體來說是一個很多變化的活動空間。
對於小孩來說,上山落地,
到處都是可供探索的神秘國度,
每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秘密基地。
住在屋村的小孩子,
只要開始識行,就會往家外跑。
那時每戶的小孩,
三四五個甚至多至七八個都很尋常,
怎能成家人擠在狹小的家而不往海闊天空的街外玩。
街外有的是空間,玩樂設施和玩伴。
那時玩伴多的是,都是各單位往家外跑的小孩,
合意的就聚在一起玩。

根據個人的活動能力,
一般小孩最初的活動範圍是在自己住的那棟大廈各層樓梯,
電梯,消防房,公共遊樂空間層等。
之後就走遍整個蘇屋村的
草地,花園,遊樂場,行人道,車道和球場等。
再大一點或野性一點,
就跑到村後的山坡,水澗和去水道等。
再再大一點大胆一點,更會跑到村外的其他村活動,
蘇屋村最近的隔離村就是李鄭屋村,
那裡有些遊樂場和球場,
有非常多的小店鋪和小食肆可供光顧。

為甚麼要說要大胆一點,才敢跑去李鄭屋村玩?

李鄭屋村比蘇屋村稍早於1950年代末建成,
共有19座七層大廈,居住環境比蘇屋村更加擠逼,
單位沒有廚房和廁所。
居民多長留於屋外,令村內到處滿是人。
從我們小孩的視界看,
李鄭屋村流連在街上的小孩更多。
但我們對他們來說是村外人,
大家都能看一眼都感覺得到的。
如果不是要到李鄭屋村內的某些店鋪買東西
(例如我會到李鄭屋村內
有一間專門賣紙鷂線轆的店鋪光顧。)
我是不敢跑入李鄭屋村內遊玩的,免有紛爭。

如此說,蘇屋村和李鄭屋村是兩個很不同的屋村吧!?

就屋村的類型來說確是不同: 
李鄭屋村是當時徙置事務處為了
1953 年深水埗石硤尾木屋大火的災民
快速興建的七層徙置大廈村的其中一個村,
設施較簡陋,居住單位沒有獨立廁所或廚房。
蘇屋邨是香港屋宇建設委員會推出的廉租屋邨,
申請入住條件是申請時居住環境惡劣,
但又不符合入住七層徒置大廈的要求。
其基礎配套設施較完備,
居住單位有獨立廁所或廚房,
村內環境也較多空間。

但就居民的家庭經濟條件來說,
其實蘇屋村和李鄭屋村都是差不多的,
兩村都是為低收入家庭而設的,
入住那一個村是被“時機”和“際遇”等因素的影響。

若就整過社區生活環境來說,
兩村都位於長沙灣區及深水埗區附近,
大家的日常活動和成長環境也沒大分別的。

到我長大多一點點之後,
個人的活動範圍早已超出社區範圍了。
同一個社區內的我的村她的村的分界概念,
在我的意識上日漸模糊。

我還記得有個住在蘇屋村的中二的同班同學,
參加一個李鄭屋村街坊服務機構
舉辦一個有關李鄭屋村的徵文比賽。
他寫了一篇標題為“良民之所聚,罪惡的淵藪”的文章,
勇奪第一名。
單看文章標題, 
已經顯示這個蘇屋村的同學,
一定先要很接納李鄭屋村這個地方和這裡的人,
能夠不分我的村他的村,
才能如此立體而中肯的描寫她們。
我那時還覺得,
這個同學的寫作角度很有大將之風,
心生佩服。
在我而言,我寫不出這麼融和的文章,
但人際關係上也自自然然融和起來:
有些住在李鄭屋村的同學來過我在蘇屋村的家裡玩;
我也去過一些住在李鄭屋村的同學家裡玩。

李鄭屋村和蘇屋村都是
香港最早期屬不同類型而極具代表性的公共房屋。
由於樓宇老化及設施落後,
先後在1990年代中及2000年代中拆卸重建。
重建後李鄭屋村和蘇屋村,
都是用香港最新公共屋村的標準興建的,外觀上差不多。
一眼望去,都分不清那些是李鄭屋村的,
那些是蘇屋村的了!
如此接近的這兩個村更加緊密地拍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