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1月5日星期二

每天追讀飄著油墨香的報紙


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
香港每日有幾十份大小報紙出版。

爸爸每天會看兩三份報紙,
包括【香港商報】
(主要看足球消息和比賽報導等)及
【真欄日報】
(主要看馬經及狗經等);
但不包括【華僑日報】。

但我家那時是有訂閱[華僑日報]的!

【華僑日報】在當期時
是香港的一份中文綜合大報。

除了新聞,工商政界都經它發佈公告及消息。


之所以我家那時是有訂閱【華僑日報】,
是學校鼓勵及協助學生特價訂閱的,
我記不到兄弟姊妺中誰經學校訂閱的,
但我自己很喜歡看【華僑日報】,
天天拿來看。
在學校師生來說,
【華僑日報】的副刊【教育版】的
內容是面向這群讀者的:
它會定期刊出中小學各學科的
課程參考資料和資訉。
但作為一個學生,
要是閱讀報紙作為消遣,
我其實很少看這些“太學校”的副刊,
反而更多看其他與課本無關的內容,
例如有關文藝的各類副刊,
所謂各取所需,
我自然會揀我有興趣的內容看。

華僑日報 (1973)

記得【華僑日報】那時有一個版位,
讓青年人及學生投稿。
版主會給每篇獲刊登的文章給予評語及評分
(印象是15粒星)。
我讀小學6年級至初中投過多次稿,
從未獲刊登過。
那時未有互聯網,
要有這些公開的平台
才能發表文章。
多次投稿都被投籃,
我對自己的創作大失信心,
之後再沒有在這個園地投稿!
但我有剪存其他投稿文章參考學習,
令人驚艷的文章常出現!
 
這個投稿版後來發展
成為一個【學生園地】版,
袛刊登創作,沒有版主的評語及評分了

除了文字,我也喜歡圖像。
所以我也常揭看日報的【華僑文化】版。
我最留意這個版刊載有關
書畫展的消息和書畫圖片。
如果是書畫介紹或展覽資料,
報紙都會附錄圖片(一般為兩三方吋大小)。
由於那時的報紙都是單色印刷,圖片都是黑白灰色的。
書法圖片還可以看清楚字形,
繪畫圖片如水彩畫或油畫,
就很難看清楚畫作的細節。
但那時也剪存了不少這樣的圖片作創作參考。
在現在用到超高清解像度超放大
還嫌解構不夠的年代,
我那時的認真算是容易滿足的低要求呢!
 
那時香港書畫展覽場地不多,
場地多安排於大會堂高座或低座的展覽廳。  
我一看到有興趣的展覽就搭船搭車都要去看。

喜歡文字和圖像的人,
自然對出版也多會有興趣。
那時我常去看書借書的小童群益會圖書館
有一年暑假舉辦了一個參觀【華僑日報】的
暑期活動,我也參與了。
那個參觀長約四小時,
我們順著報紙出版的流程,
去到不同的部門走過一轉。
印象最深刻的排版部,
排版部內有一牆牆的鉛字粒,
擠在其中的幾個排字工人,
拿著稿跟着作者的潦草字,
逐個字從鉛字粒牆上執齊鉛字粒及
在手上排成字版,
又快又準。
日報的員工告訴我們,
鉛字粒會甩色,排版工人拿着鉛字粒久了,
兩手變得黑黑的,
於是排字工人被稱為【黑手黨】,
那時令我想到
我當時很喜歡的007漫畫裏的
【魔鬼黨】【金手指】等組織。
排版工人的印象就有如此的聯想而鮮明地常留在腦海。

【華僑日報】是一份內容一板一眼,
字多圖少,
主要是單色印刷的正正經經的大報,
它伴著我渡過我的那一段簡單樸實的
文藝少年時光。
 
當【華僑日報】在1995停刊時,
那時差不多也是鉛字排版,
被電腦排版彩色印刷完全取代的過渡時期。

2019年8月22日星期四

戲院裡外的觀影經驗

我幾歲時父母有時會帶我去戲院看戲。
戲裡戲外,
看過什麼戲多都忘了,
反而記得有一次,
我們在北河戲院看戲中途,
全場觀眾都突然起哄,
紛紛起身擠湧到各出口離場。
媽媽也緊緊拖著我跟著人群經戲院幕側的出口逼出戲院。
人群嘈鬧聲中聽到有人大聲叫囂說著有“菠蘿”。
那時我們人人都知道“菠蘿”代表炸彈,
“土製菠蘿”代表土製炸彈。
有人在戲院內放了炸彈。
炸彈萬一引爆,後果會很嚴重。

香港在1960年代中,
社會發生過很嚴重的反政府示威及罷工事件!
記得那時到處都有人放置“土製菠蘿”。
有些甚至放在街道上。
我們那年代的小孩子,
多是天天周街遊蕩的野孩子,
沒有被“土製菠蘿”炸傷炸死,實屬萬幸!
1960年代末動亂平定後, 
有關當局為了疏導民怨和安撫民心,
加強市民對香港的歸屬感,
在之後的幾年間舉辦了多屆為期約一星期的
大型慶祝活動和娛樂節目「香港節」,
內容包括嘉年華會、花車巡遊、
舞會、時裝表演、歌唱比賽、
環島競步和「香港節小姐」選美比賽等節目。 

香港節郵票
在「香港節」舉行的那幾年,
我還是一個小學生,
印象中我沒怎麼參與過「香港節」的活動和節目,
大概是因為活動和節目多是適合成年青少年參加,
適合兒童參加的顯然不多吧。
但「香港節」的節徽,
就給我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因為節徽很像我們那時兒童圈子踢波時
流行採用的紅白膠波仔!

紅白膠波仔


 2017年10月12日星期四



2019年8月18日星期日

美麗的映與聲的開創年月

「麗的呼聲」渠蓋


「麗的呼聲」在1950年代末
在香港開辦了第一個黑白電視台「麗的映聲」
她最初祗提供一個英文台;
到1960年代初,也提供了一個中文台。

麗的呼聲Logo


我家在1960代中安装了「麗的映聲」,

據説那時的租用月費10多元。

爸爸很喜歡嘗試新事物,

雖然「麗的映聲」的月費

在那時的的生活水平屬很高昂消費,

但爸爸也安裝了「麗的映聲」,

算是身處大眾流行文化的前端。

我那時是個幾歲小孩,當然愛看電視啦,

我記得那時看過一個日本動畫「小武士」,

家中所有小孩都愛看;

也記得有個電視台自己製作的兒童節目,

節目中的兒童都是大人戴上大頭面具的大頭仔女,

是個很益智的節目!

記憶中電視台也有自己製作的綜合娛樂節目,

最深刻的一段回憶是在一個歌舞節目中,

有一個祗有幾歲女孩跳舞唱歌,很老人精的表演,

她好像是張圓圓

(即是後來著意改變形象

兼更改藝名成為一個很受歡迎歌手的張德蘭)。

 但因爲有了「麗的映聲」,

1967TVB開台時,

不知什麼原因,

爸爸沒有立刻安裝TVB的免費電視節目,

所以TVB開台初期播放的很多經典節目,

包括歡樂今宵及很多英語及日語劇集,

我都未看過的!

算是落後在大眾流行文化熱潮之後!

後來「麗的映聲」要到1970年代初才,

轉為無線廣播,

公司名稱也改名為「麗的電視」RTV

我們作為觀眾,

也參與了RTVTVB的電視收視争奪戰。

因感情關係,

我們是RTV的忠實支持者,但RTV

收視長期大幅落後於TVB

後來被逼成為小眾。

麗的電視Logo
 
 

2019年7月30日星期二

長年努力纖體瘦身終有成果

厚身映像管電視

1960年代初,很少家庭有電視機的。
我好記得有一次,
我在同樓座的一個街坊單位的大門鐵閘外,
站著看他們家裡的電視播放著的節目。
我那時大約是三四歲,
可能有個乖乖的外貌,
那街坊讓我進入他們的家,
坐著看了一段時間電視節目。
那是我唯一一次被邀請入室內看電視節目。
其他的經驗多是在鐵閘門外看;
被關大門吃閉門羹的對待也試過。

大約1960年代中,
爸爸終於買了一部黑白電視機。
這部電視機是有木門有鎖的。
那時電視機是昂貴電器,
我懷疑門鎖裝置是為了保護這部名貴電器,
多過是為了防止家中小孩看過量的電視節目,
因為那時的《麗的呼聲》電視節目也不多,
電視頻道只有中英頻道各一個,
每條頻道一天之內也只播放幾小時節目。
這部電視機很大座,
可以坐上兩個三四歲的小孩。
我們將機頂面積當櫃面用,
擺放著很多家庭常用物品!

到1960年末及1970年初,
香港免費電視廣播普及化,
電視機價錢也已大眾化。
電視機的設計開始簡約全都沒有木門了。
經過漫長的產品開發及市場發展,
電視也漸由黑白顯示發展到彩色顯示;
家用電視的顯示屏的面積也越來越大:
1970年代至1980年代,
顯示屏的面積多是19吋及21吋。
後來到了1990年代至2000年代,
一般電視產品顯示屏的面積擴大到23吋,
29吋乃至到最大的34吋等,
以迎合那時一些消費者對電視產品的更高要求。

但無論顯示屏的面積怎樣變大,
電視機都是採用映像管的科技,
用電子槍掃描顯示屏的方式產生影像的。
映像管有一定的長度,
電視需要有一定的厚度,
要約十多吋左右。
所以電視連外殼, 其厚度都逾二十吋。
另外,一般家居都會用一個厚身櫃,
盛托一個厚身電視機,以配合坐觀者的眼晴水平。
整組傢具配套,佔據不少空間。

到了2000代初,香港的電視廣播制式,
轉用了更新的電視數碼廣播技術,
電視也配合轉而採用顯像清悉的電子電視顯示屏 。
因為不需要用映像管,
電視的厚度可以很薄,祗有兩三吋。
而電視顯示屏的面積,可以大過映像管極限的34吋很多,
一般用家都會採用37吋,40吋,46吋及50吋等。
60吋70吋都有不少產品,以應個別消費者的需要。

因大量生產,
數碼電視價錢,
很快就下降至一般消費者能負擔得起的水平。
加上機身輕體薄,更可貼牆安裝,不佔太多空間,
數碼電視很快就取代了厚身電視。

數碼電視機硬件及價錢的普及化,
讓人人都可以不假外求,
輕易擁有私屬的優質觀影空間了。


2019年6月24日星期一

懷念浸浴在熱湯內的風味

灌湯餃

我到茶樓飲茶,最喜歡食灌湯餃。
現在的灌湯餃的掣作方法,
是將一隻餃子浸在上湯內的。
以前的灌湯餃的作法,卻是將上湯灌入餃子內的,
吃餃子時,就連湯也喝了。
小時候我是不知道湯是怎樣灌入餃子內的,
那時的江湖倒傳聞說湯是用針筒打入餃子內的。
吃這款舊式的灌湯餃時,因為餃子大隻,
要咬開來吃但湯就容易流出來。
那時又未有一口餃的想法!
其實,就掣作方法而言,
現在的掣作方法,比以前的容易。
但是,浸在湯的餃,
就不要稱之為灌湯餃啦!
覺得能正名為湯浸餃或者湯餃好些...
 
***
 
人呢?
做隻灌湯餃好呢?
抑或的做隻湯灌餃好呢?

2019年5月5日星期日

收錄那青春年代的交響樂曲

手提卡式播錄收音機

讀初中時,我家買了一部手提卡式播錄收音機: 
這是我家的第一部單聲道手提卡式播錄收音機。
那時卡式播錄收音機是新興事物。
新在甚麼?
卡式播錄收音機其實分兩部份:
卡式播錄機(cassette player and recorder) 
和收音機(radio) 
其新在於剛剛成為普及商品的卡式播錄機那部分。
在有卡式播錄機這個聲音載體出現之前,
聲音的載體如黑膠唱片或
座枱卷帶播錄機都不能手提携帶周圍移動的。

有了手提卡式卡式播錄機和卡式錄音帶,
音樂其實已經可以跟著人到處走了!
卡式音樂帶實在太方便了!
再將卡式播錄機和收音機有機地組合在一起,
卡式播錄機就能讓卡式播錄機,
按一兩個按鈕便可以實時收錄收音機播放的內容。
在商言商,
卡式播錄機和收音機是一個理所當然的crossover,
因為很易吸引它的第一批喜歡聽收音機的廣大消費者。

我家剛有手提卡式播錄收音機時,
我剛入讀中一,也踏入我的青春期。
開始留意身邊的流行事物,並參與其中。
其中一個流行潮流是聽歐西流行曲。
我入讀的是英文中學,
老師都有鼓勵學生通過聽歐西流行曲學英語。
我也想聽歌學英語,
但我的英語根底薄弱,
大部分歐西流行曲中的英語我也聽不懂;
想找歌詞跟著唱也不易,
所以我聽歌學英語的效果並不顯著。
聽歌就聽歌啦!講甚麼實用目的!
聽歌不必要知道歌詞,
只根據歌曲調子已經可以很容易產生情感共鳴。

我開始聽歌時是1970年代初。
那時Elvis Presley (貓王)已在半退休狀態; 
The Beatles 也瀕臨瓦解,
他們已經不是流行曲榜的前列歌手/樂隊了,
我們那時已經當它們的歌曲是經典懷舊金曲來聽了,
潮流文化的更替快得恐怖,那是流行文化的本質。

貪新厭舊,人人都追趕擁抱新潮,當下根本無暇回眸。

那時瘋魔全世界的流行歌手樂隊是稍新一代的,有
The Bee Gees, The Carpenters,
Elton John,Jim Croce, Don Maclean,
John Denver, The Eagles, 
America,Pink Floyd等等。
所謂興趣人人有,品味各不同, 
我發覺同學們喜歡的歌手樂隊都很不同。
有些同學喜歡最流行的,
有些喜歡聽冷門的歌手樂隊及歌曲。
我興趣較廣泛,調子美麗的歌曲就喜歡聽。
那時的電台有很多流行歌曲榜的節目,
我常常一邊做功課一邊聽,
有喜歡的歌曲就用手提卡式播錄收音機錄下來。
很多唱片騎師(Disc Jockey, DJ),
都是靠主持這些流行歌曲榜的節目而成名。
錄電台播的歌曲,
中間都一定夾雜著這些DJ的很多說話。
聽歌聽全首,不想聽到DJ的說話,
就要購買預錄完整歌曲的卡式音樂帶來聽了。

手提卡式播錄收音機經歷回應了
市場需求的一些轉變,功能越加越多,
音質也有所提升。
體積方面,一個方向是由小變大;
另一個方向卻是由大變小,
循此路最後發展成
Walkman式的隨身聽卡式播錄收音機的
終極便攜形式。
但當聲音載體由模擬式(analogue)革命轉移
到數碼式(digital)後,終被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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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old songs:

Elton John - Your Song


The Bee Gees - In the Morning

The Carpenters - We've just begun


Jim Croce - Time in a Bottle



2019年3月3日星期日

避免不了生死決鬥的童年玩意

紙鳶 與 線轆

回到1960年代的童年玩意,
是有流行週期的!
放紙鳶季節多在每年的初夏時分。
舉頭望天,總可以看到數以十計的紙鳶互相糾纏著
這些紙鳶都是在附近樓宇的天台或頂層的
一伙伙擾攘著的孩子放到天空的家當
我們童年時玩的[放紙鳶]遊戲的形式,
是將紙鳶放到半空,
然後找尋其他目標紙鳶希望割斷牠們的線!
其他人也同樣會找到你的紙鳶希望这割斷你的線。。。

要提高割斷別人的紙鳶的線的勝算,
技術和裝備缺一不可
技術要慢慢浸淫;
裝備卻可以快速提升!
我們很快就會學懂如何將碾碎的玻璃粉
黏附在線上用以作為鋒利的切器
去割斷目標紙鳶的線

* * *
鏡頭移近某一楝樓宇的頂層:
那是某一公屋某一樓座第16樓頂層的單邊走廊的一角。
幾個少年或兒童
正擠擁在走廊欄杆旁險象環生地
攀高爬低各自操控著他們在天空中的紙鳶,
其中某一個少年是我
正與大伙一起歡呼著、哀歎著、閒談著、
讚賞著、批評著、鄙視著
討論著一些與年齡極不相稱的
老成人生哲理如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的森林定律等。。。

2019年2月6日星期三

有一年, 到來了一個小小財神

歷代香港人都喜歡財神!
過新年,除了貼揮春,
不少人也喜歡貼財神年畫。
很久以前恆生銀行已經開始每年一到歲晚,
都會派發有財神圖像的「財神到」年畫,
極受歡迎。
人人都希望財神到,好想發發新年財。

也因此,財神的造型深入民心。

我小時候家住蘇屋村,
每年一到歲末年廿九或年三十晚,
都有人拍門派寫著“財神”的紅紙仔,
他們的個人目的,
是想從願意接財神的住戶獲得打賞小錢。
我的爸媽通常會給“財神”幾個硬幣,
喜滋滋地去接財神紅紙仔,
很快樂地當正“財神”到來了
財神到

某一個年廿九或年三十晚,
“財神"來拍我們家的大門,
大聲叫話“財神到”。
爸媽開門時,我往外一望,
這次派財神紅紙的是個大約十一二歲左右小孩。

這次媽媽很免强接下“財神”,
也給了小孩幾個硬幣打發他離去。
那小孩拿了錢,
就立刻跑去另一家拍門,
當然繼續叫喊著“財神到”。

之後媽媽向我們嘟噥,
她覺得由成年人派財神還可接受,
就當他為兩餐賺些小錢過年。
但小孩為了賺快錢去派財神就非常不妥!

我那時不明媽媽為什麼接受不了小孩派財神。
但聯想到那印象鮮明的財神造型,
也覺得小孩是承擔不起那套財神的衣裝及鬍子的。

但那時我曾用同年齡層的角度代入他的身份去想, 
小孩要用到這種方法去賺些零用錢,賺的也是辛苦錢。
絕不是表面上那麼輕鬆容易。 
其實不是每個戶主都很樂意接下“財神”的。
總有一些人不信這套,還會罵走這些小孩的。

現在的屋邨屋苑,
都不准這些一家挨著一家的派財神或什麼的活動了。
"財神"都用不到這種方法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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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冠傑 - 財神到